老师,一路走好
▲张铁夫先生生前与夫人曾簇林,弟子何云波、龚小君在海南三亚海滨
张老师,我们亲爱的父亲走了!
病魔无情,我们无法、不忍,不舍,却又不得不接受这残酷的现实。
记得在张老师七十寿辰时,我们曾为他编过一本纪念文集《理想的守望与追寻》,我在“编后记”中说:
不朽的是对老师的那份永远的情怀,永远的记忆。希望在老师八十岁的时候,我们有机会为他编一套更完整的文集;希望在老师九十岁的时候,弟子们能再来陪老师朗诵普希金的那些激情昂然的诗歌;希望在老师百年华诞之时,我们能团团围坐在他身边,回忆那些一起走过的岁月……
这一切,这美好的一切,如今都成了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梦。
老师,在我们的记忆中永远不老的老师,您走得太匆忙了。
几个月前,您还在教学岗位上啊!
记得六月份,您的第一个,也是最后一个博士生答辩,您的腰椎已经直不起来,只能斜躺在椅子上。您说,这是平生最后一项工作了。
卸下工作,本来应该安享晚年了,您却直接从工作岗位走向了医院。
老师,您把大半生的精力都献给了湘潭大学。在医院里,在给湘潭大学院、校领导的留言中,您却说:“湘大给我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平台,使我多少能做一些有益的事情。但我做得还是太少,做得也不是很好。如果真有来生,我会加倍努力。”
这时,我才真正明白,什么叫“春蚕到死丝方尽,蜡炬成灰泪始干”。
教书育人,老师,您是翻译家,是著名的学者,是中文系和人文学院众口皆碑、卓有成就的领导,而在我们学生的眼里,你更是好老师,是严格而又慈爱的父亲。
许多学生都会深情地回忆起在您课堂所受到的熏陶,您对学生无微不至的关爱。他们把您称作是一棵大树,是一本永远读不尽的书,是润物无声的一池静水,是那麦田里的守望者,任由我们疯跑,却又永远守护着我们。您为师为人太完美了,桃李不言,下自成蹊,让我们也深受感染。但另一方面,我们有时又会感叹,老师,您是圣人,您哪怕有些缺点,或者有时稍稍自我一点,您是否会活得更快乐一些呢。
老师,也许您会说,您的快乐就在与学生相处、在学术的探索中。您把翻译、做学问称作是“甜蜜的苦役”。都说人生六十一轮回,在六十岁以后,您却进入人生“第五季”,唤发了学术的青春。《普希金的生活与创作》、《普希金与中国》、《普希金新论》,让您享誉国内外。在病床上,您又欣慰地看到了散发着油墨香的《普希金学术史研究》。普希金四部曲的出版,可以说,您在学术上也圆满了。您一生都把诗人普希金当作您的“初恋”,“心中永远不落的太阳”。普希金用诗歌为自己建立了一座“非人工的纪念碑” 。他在《纪念碑》一诗中说:
不,我不会完全死亡——在我遗留的诗歌中,
我的灵魂将超脱骨灰,获得永生,
我将名扬四海,只要月光下的世界上
还活着一个诗人。
老师,您说,普希金的预言,已经为历史所证明。是的,他是不会死亡的,因为他是普希金,一位“永生的诗人”。
老师,我们也可以说,您也不会死亡的。不光是您的文字,还因为,您把您的学识、精神、生命,都倾注在了我们身上,化作了我们生命的一部分,并将延续下去,代代相传。教育是一首诗,一首关于生命的诗。您说:
我老了,但我曾经年轻。
我死了,但我曾经活着。
人生之舟被病魔的暗礁撞得粉碎,
但灵魂已融入了无尽生命海洋。
是的,当灵魂融入了无尽的生命的海洋,老师,您也就获得了永生。
保重吧!老师。一路走好!如果有来生,我们都愿意再去做您的学生。
(何云波,生于1963年,1979年入湘潭大学中文系,1985年师从张铁夫老师攻读俄罗斯文学。现为湘潭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教授,博士生导师,湖南省首届优秀青年社会科学专家 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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